山里的捉魚人

 白云山南麓有一個玉龍川，其實是兩架山夾起的一個石頭河。春天雨水很少，河里面沒多少水，坑坑洼洼的一潭一潭形成許多小水坑，淹沒膝蓋深的譚里面水卻清澈見底沒有任何水草，清的連水底的沙子都粒�？杀�。    

在一晴朗的午后我順河而上，遠遠看去驚奇地發現每池水中都有成群的魚兒，多的有二三十只，大的約莫有五六寸左右，驚喜跑到池邊時魚兒卻一下子跑得無蹤無影；就這樣我一池一池的跑，甚至卷起褲管在水里摸老半天也不見其蹤影；折騰累了等我上岸稍一走遠又是一群一群的，我很好奇。后詢問山民得知這叫沙丁魚，極其難以捉到。因這種魚比較機靈，稍微一點動靜便會鉆到沙底或石縫之中。我想這里的魚應該是沒有天敵的，一是沒有比它更大的魚類，再者水池一般較小也不適合用漁網，似乎捉魚工具在這里根本排不上用場，我便對在這山里面捉魚失去了信心。

一日看到五六個孩子，赤裸著上身，皮膚曬得黝黑；大的十五六歲的樣子，肩上扛一把工地上干活用的大油錘，其中一孩子提著一個竹筐。幾個人有說有笑的往山里面走，見面和我打招呼，我們并不相識，但山里人淳樸好客，“走啊，捉魚去”,“捉魚”？聽到去玉龍川捉魚，我馬上興奮了，可看他們除了一把大錘和一個竹筐并無別的工具�？吹轿乙苫罂稿N的孩子向我眨巴眨巴眼睛肯定的說“走，一塊去唄”。我因忙于事情而不能一同前往感到甚是遺憾。只能眼看著他們向山里面走去，愈是對他們怎樣能撲到譚里的沙丁魚感到神秘，實在猜測不出。

過了半晌，忙完事情正好又與他們相遇，看他們興高采烈的樣子和滿臉的笑容猜到今天收獲一定頗豐。果然，竹筐里面已經多半框清一色的沙丁魚，個頭挺勻實與我見到的一樣五六寸大小很肥很鮮美。我愈發的疑惑和好奇，他們究竟怎樣捉到這機靈的小魚的？我忙向他們請教，他們幾個嘰嘰喳喳的向我道出了這種奇特的捕魚方法：原來他們幾人分工明確，每到一潭水池，個子較小的就負責趕魚，所謂“趕魚”就是隨便拿個樹枝在水池亂攪一通，受驚的沙丁魚慌忙四散的鉆入沙子石縫當中，個子大的就趁機掄起大錘砸向池邊石頭，隨著大錘的揚起與落下水面振起層層的水波，待三五分鐘過后水面便飄起一只只被水波震暈了的沙丁魚，接著提竹筐的小孩熟練的抄起竹筐下水撈魚、、、、、、聽著他們講著捉魚的過程，想象著他們嫻熟的動作和默契的配合我驚訝的嘴巴成一個“0”型。實在想象不出世界上還有這樣的捕魚方法，似乎比在大海里捕魚還要驚心動魄，這真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啊，真是再也找不出比這更完美的捕魚方法了。我突然對這幫小孩對山里的山民頓生敬意，生活是最好的老師，他們在生活中的發現與創造是另人佩服與驚嘆的。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祝賀冬